Night with Me.

沒管著希莉達打算怎麼與塔瑞納爾交流，雲灩與菲歐娜走向馬車，「讓他們去，」菲歐娜眨眨眼，「玩夠了自己會回來。」


「他們？」


「妳的小魅魔，」從馬車上拿了顆蘋果遞給雲灩，「塔瑞納爾那個笨蛋，還一個笨蛋矮人呀。」


「人家…人家才…啊～才不是笨蛋！」塔瑞納爾的聲音從草叢邊傳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緒反應，「不可以！那邊不行！喂～～～～！」


『主～人～人家可以跟狼人小姐的聖騎朋友好好的玩一下嗎？』原本雲灩好奇的想從生命通道看看希莉達想對菲歐娜的聖騎朋友作些啥，沒想到魅魔沒在害羞的直接嚷嚷了出來。「啊～小親親，別逃啊，人家知道你還有另一個夥伴～他不在我們先好好的玩一會兒呀～」


「菲歐娜！！！！救命啊！！！」




好不容易等到基德溫也回來，塔瑞納爾終於從希莉達的鞭子下逃出，一行人搭著菲歐娜的馬車慢慢朝東方晃著。「馬車巔的屁股會痛啦，到了再讓妳出來玩嘛…」為了讓塔瑞納爾在馬車上不要死命的抓著褲頭不放，雲灩哄著騙著，要希莉達先回去虛空，讓尼珥法祖爾出來陪她。


「說好了呦，」希莉達淚眼汪汪，「打勾勾，說謊的是小狗。」


聽著基德溫和塔瑞納爾在馬車前後叫嚷著，尼珥原本握著雲灩的手收了收，又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臂。很羨慕呀，真的很羨慕，可以跟從小在一起的玩伴一起出來冒險，就連鬥嘴聽起來也是這麼有趣。她根本沒有玩伴，說是沒有童年也不為過。打從第二次有意識開始，除了尼珥跟希莉達，還有吵死人的小鬼跟鬼魅般的藍胖胖，真的跟雲灩交談過的人，一隻手數的出來。


不知道達納爾現在可好？


突然她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一陣窸窸窣窣，馬車上有人跳上跳下之後，尼珥抱著她往旁邊移了移，騰出了點空間。基德溫在車頂哀號著為什麼要跟貨物為伍，塔瑞納爾蹦上雲灩旁的空位，感覺前座又坐上了一個人，身上散著強烈的聖光。


「菲歐娜女士，很高興我今天不用步行。」


「他是阿古斯．海瑞肯，」塔瑞納爾貼過來悄悄地說，「高塔大師，聽起來就好厲害！」


『車上還有一個小女孩的靈魂。』從生命通道傳來深沈的聲音，讓雲灩知道馬車上多了另外兩個人，一路走著，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加入？


「塔瑞納爾，」她開口，趁著基德溫的注意都在新上來的那位老聖騎士身上，「請問，車上是否多了一個小女孩？」


「唔…妳是說，帕米拉小妹妹嗎？」


「帕米拉…這是她的名字嗎？」


「是，」塔瑞納爾看著掌心，「那是卡林大叔的姪女，只是，已在達隆郡過世了。」他握緊了雙拳，「才這麼小的女孩呀…我要是早點長大或許可以幫的上什麼…或許是因為這樣，卡林大叔才從禮拜堂那邊調職到皇冠哨塔…」


塔瑞納爾似乎延續著血精靈長舌的好習慣，從小時候與基德溫到處亂逛的糗事，到與菲歐娜一同旅行的原因，一個接著一個曾與他們作伴冒險的旅人的過往、白銀之手與黯刃騎士團，再講到聖光之願禮拜堂與銀色黎明。


中途還跟著去救了被安娜絲塔麗男爵夫人抓走的基德溫，見識到了高塔大師口中所說得最邪惡的地方。


「銀色黎明？」一行人進入禮拜堂的範圍，雲灩感覺到陣陣比高塔大師身上更溫暖的光源襲來，毫不具有攻擊性而像是無限包容的溫暖水流，腳下的土地正是東瘟疫之地最光明之處。


「就我跟小基基想加入的地方呀，」塔瑞納爾興奮的跳下馬車，「我們一直想當個出色的聖騎士呢！」


「唔…」眾人下了馬車，尼珥也抱著她跳下後座，這個目的地，是否又意味著別離呢？雲灩被尼珥牽著走到了狼人面前，她努力的仰起頭。


「菲歐娜小姐，請問我可以跟著妳們繼續旅行嗎？」


這一路上，這輛馬車，這些故事，雲灩感覺部落與聯盟的界線模糊的像是不存在，而是一種和氣的共存，她好希望自己可以跟著他們一起，也許也在銀色黎明，或是繼續旅程，她滿心祈望能與這樣和諧互助的人們一起。


「雲灩小姐，」狼人溫柔的看著雲灩，「我很樂意，但是似乎這邊有人正在等您。」


有人？誰在等她？



『主子～趕快召喚人家出來啦～』當雲灩還在想，是誰在等她時，虛空中傳來希莉達的聲音，『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唸完咒語，將尼珥送回虛空，找出希莉達，魅魔的鞭子破空響了一聲，接著，雲灩就聽見很娘的哀號從禮拜堂的方向傳來。


「魅…魅魔小姐…妳…妳的鞭子！！！！」


「呼呼～小帥哥～沒想到你這～～麼想念人家還追來聖光之願禮拜堂呀～」希莉達沒有調戲塔瑞納爾，反而蹦蹦跳跳的衝向原本仰望天空、目送凡妮莎離開的艾帕，「人家可是有名字的呢～叫人家小希嘛～嗯哼～親愛的小帥哥～～」


小帥哥？雲灩心想，是那個在奧格瑪跟她道歉的人嗎？


「小希，回來。」


「唔～主人不要啦讓人家…唔，好啦好啦…」


縱使雲灩不喜歡將血契收的非常緊，但是艾帕是個牧師，不像塔瑞納爾全副武裝是個鐵皮罐頭，「牧師先生，很抱歉…我家魅魔太久沒出來了…」


「呃，沒事，」抖了抖差點成了碎片的外袍，艾帕擦了擦受驚嚇而滿頭都是的汗，「我是艾帕．晨語者，叫我艾帕就好。又見面了，雲灩小姐。」


艾帕其實相當驚訝，他壓根沒想到就這麼碰巧的在這裡遇到了想尋找的小術士。只是就這樣遇到了，他反而不知道怎麼開口詢問她是否願意一起旅行。


雲灩點點頭示意，急著要希莉達牽著，又回到了馬車邊，「菲歐娜小姐…我不懂妳說的是誰在等我，但我實在很想跟妳們一起待在這…我…我真的…很喜歡這樣…平靜、安穩的…相處…」


沒有殺意、沒有城府、沒有威脅…只有和平。


狼人笑出聲，「親愛的，我明白，但妳還太年輕了，我聽塔瑞納爾說過妳的過去，」毛茸茸的手心輕輕的碰了碰雲灩的臉頰，「既然妳有了二次重生的機會，艾澤拉斯如此廣闊，不要浪費妳的自由自在去守在一處，就算要守，也等見識夠了再說吧？」


這算是拒絕嗎？雲灩感到心底有點悶氣，可是她聽得見狼人心裡的聲音，如此真誠。

　
「對呀，我跟小基基也是和菲歐娜四處遊玩…我意思是歷練了很久才決定加入銀色黎明呢！」塔瑞納爾的聲音，然後又聽到矮人氣急敗壞的抗議不準再用那種詭異的暱稱稱呼他。


他們如此真切，心裡的聲音與出口的話心口如一，也因此雲灩更捨不得離開。

　　
「可是…」


「小雲灩，妳的旅途才剛開始。妳還沒有到過的地方太多太多，我們一直會都在這，但出外冒險，就要趁年輕，沒有體力是很難的。」菲歐娜又摸摸她的頭，然後她聽見開啟行李的聲音，接著狼人把一串東西掛到了她的脖子上。

　　　
「不然這樣吧，這是幸運護符，」菲歐娜拉著雲灩的手握住鍊墜，「這個送妳，當做我們陪妳一起四處探險，等到妳真的想停下來了，再回來找我們吧？」


塔瑞納爾跟基德溫、林布拉特也各送了雲灩紀念品，「記得，馬車與我們，永遠在這等妳。」


艾帕遠遠的看著雲灩跟狼人、血精靈、矮人、牛頭人說了好久的話，還是拿不定主意走過去開口。


但狼人自己走過來了，「牧師先生有禮。」然後雲灩跟在後頭，手上滿滿的禮物，看起來仍舊有點哀怨。
　　

「我想你就是在等小雲灩吧？我跟她說她還不確定呢，」狼人笑裂開嘴，把雲灩拉到面前來。


「她說想留在這，不過我實在認為她還太年輕，歷練不夠，牧師先生何妨跟她聊聊。」拍拍雲灩的肩膀，狼人瀟灑的走開。


「…」雲灩仰頭，聽見艾帕內心的忐忑跟一堆奇妙的心聲。


艾帕尷尬的回望，還是不習慣那個打叉的皮帶。而被這樣看著，大概也不用出口，雲灩就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吧。


「艾帕先生，冒險有趣嗎。」她開口。然後又沉默。「嗯…你也是銀色黎明的人…嗯…」


「哎唷主子，妳還聽什麼聽，走啦走啦，人家想跟小帥哥一起～」希莉達趁雲灩思考時鬆懈血契的瞬間又欺近艾帕，「不用想了啦～就讓我們一起去欺負艾澤拉斯所有的壞蛋吧！！！」